第八项诵读《叙三呙家绳集》。明朝末年,公安孟溪呙家出了呙校、呙文光、呙邦永等祖、父、孙三人,都中了举人。儿子呙文光,孙子呙邦永都做过县令。他们三代人都擅长诗文的创作,当时被称为文学三呙。文光、邦永不愿作官,辞官归家,专心诗文创作。文学三呙的生活年代较三袁稍早,邦永曾经做过三袁的老大——袁宗道的老师,他编了祖、父、孙三代的文集,请三袁的主帅袁宏道做序。袁宏道在序里点明文学三呙的创作主张、生活观点就是三袁宣扬的独抒性灵,就是属于我们后人所说的文学上的公安派。
图为小鸾(升槐先生之女,公安农商银行斗湖堤支行行长)、谦鹏(豫德先生之孙,湖北商贸学院大一学生)、谦禹(豫德先生之孙,公安博雅高中高三学生)、翰(豫海先生之子,公安县实验中学九年级学生)、茂翰(翠临之女,湖北工程学院大四学生)、瑜琪(临海先生之女,安徽中医药大学大四学生)、豫龙(临东先生之子,荆州安龙达纺织化工公司工程师)、宇宸(临芬之女,湖北理工学院大一学生)、晓川(临燕之子,中国地质大学江城学院大三学生)、煜炀(贵临先生之子,公安一中二年级学生)诵读《叙三呙家绳集
(明)袁宏道
苏子瞻酷嗜陶令诗,贵其淡而适也。凡物酿之得甘,灸(音质)之得苦,唯淡也不可造;不可造,是文之真性灵也。浓者不复薄,甘者不复辛,唯淡也无不可造;是文之真变态也。风值水而漪生,日薄山而岚出,虽有顾、吴,不能设色也。淡之至也,元亮以之。东野、长江欲以人力取淡,刻露之极,遂成寒、瘦。香山之率也,玉局之放也,而一累于理,一累于学,故皆望岫焉而却,其才非不至也,非淡之本色也。
里呙氏,世有文誉,而遂溪公尤多著述。前后为令,不及数十日,辄自罢去。家其甚贫,出处志节,大约似陶令,而诗文之淡亦似之。非似陶令也,公自似也。公之出处,超甘味,似公之性,公之性,真率简易,无复雕饰,似公之文若诗。故曰公自似者也。今之学陶者,率如响搨,其勾画是也,而韵致非,故不类。公以身为陶,故信心而言,皆东篱也。余非谓公之才遂超东野诸人,而公实淡之本色,故一往所诣,古人或有至有不至耳。
余束发已知向慕公,近者吴川公梓其家集,始获尽公及呙氏三世之藏。吴川公者,公仲子,高才邃学,先兄庶子之师也。为令以伉直著声,阅数月亦去,遵先辙也。怀公集三十年,出入必俱,今春始成帙,遂以先大父孝廉公三诗赋冠首,而已所著若干卷缀后。孝廉公之生,甫二十有二岁,才思澎湃,如川之方至。吴川自出机轴,气隽语快,博于取材而藻于属辞。比之遂溪,盖由淡而造于色态者,所谓秋水芙蓉也。昔陶氏五男,不好纸笔,而遂溪之后,云蔚霞起,岂黄头历齿所敢望哉!王元礼论家门集曰:“史称安平崔氏及汝南应氏,并累叶有文才,所以范蔚宗云:‘崔氏雕龙,父子三世。’然未有七叶之中,人人有集如吾门者也。”余邑不能文而耻言文,最为恶习。独呙氏能世擅其业,噫!彼安知乌衣诸郎,为史所艳称若此也!